|
采菊
1
那天，儿子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废旧的自行车轮胎，玩得满头是汗，浑身脏兮兮的。我刚要斥责他：“快扔掉！”忽然一阵灵感上来，我诙谐地戏语道：“哎哟，儿子，你这不成了拿破仑（轮）了吗！”惹得围观者大笑。
2
我的儿子才只有几岁大的时候，就已经觉得这世界很不公平了。他问我：“为什么只有妇女节，而没有男人节？”这个问题真是难以向他讲明白。我就与他戏言：“有男人节啊！”他马上追问：“哪天是男人节？”“四月一日。”我说。我笑。儿子听了很高兴。在一旁的先生笑而答之曰：“傻儿子。四月一日是愚人节。”
3
一向不怎么贪吃的儿子，忽然就馋起嘴来了，总是吃个不停。我就笑而止之曰：“快少吃一些吧。你看你，肚子圆圆的，多像个猪八戒。”儿子搂着我的脖子撒娇：“你才像猪八戒。我不像猪八戒。”
“对。你不像猪八戒。猪八戒像你。”我哄着儿子，来了一个“然则，朝四暮三，如何？”的游戏。然而儿子一点也不傻。歪着头问我：“你不还是说我像猪八戒吗？”我哈哈大笑。
4
我在为花儿浇水施肥的时候，儿子问我：“妈，你那臭水是咋弄成的？”
“那还不容易。把洗脚水攒起来。沤着。”我故意撒一个谎。卖个关子。
“是这样做的？”儿了一副释然的表情。
“不过，那洗脚水，必得是梦南的洗脚水（意即臭）。”我说。（梦南是我儿子的名字。）
“讨厌。”儿子觉得自己又吃亏了。我哈哈地笑了。
5
儿子从小就喜欢吃方便面，没够。长大了习惯也不改。
一天中午时，他对我说：“妈，你啥时候买了方便面也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“被你翻到了？”我问。
“昨天，我饥不择食，就把方便面找出来了。”儿子轻松地说。
他居然会使用“饥不择食”这个词？我感觉好新鲜。于是就问：“‘择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选择。”儿子答道。
“‘饥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又问。
“饿。”
“不对，”我故意把字说错，“Ji，就是你姥姥家养的鸡。‘鸡不择食’就是说，鸡饿了吃东西就不挑，光吃方便面。”说完，我就哈哈大笑。
6
那天到净觉寺去玩儿，趁我不注意的时候，儿子一个人爬到了钟楼上，不小心被沉重的大钟撞了一个口子，在头上。血流得很多。被寺院里的看院人，扶到我面前，我一面察看伤口，一面心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但是，我可不想带给儿子过大的心理压力，于是就假装轻松地说：“儿子，你的好运来了。佛给你开了一窍，你一定会更聪明了。”
|
